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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強取豪奪的女配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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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強取豪奪的女配八

長湯行宮設宴那日郭水姜稱病沒有出席, 主要是因為當日與她曾有過婚約的夏侯廷也在受邀之列,生怕碰面後尷尬。結果錯過了熱鬧, 她心裏又犯癢,也想找個機會再邀人來自己府上玩一回。

郭水姜小時候入宮做了幾年南秀的伴讀,但因為好吃懶做,家裏覺得丟人,也怕耽誤太女讀書被女皇責備,於是找了個理由將她從伴讀的位子上換了下來,所以也算是在女皇跟前長大的。

女皇為了給她體面親自下旨為兩家賜婚, 可當年她執意悔婚, 鬧得郭家與夏侯家直到現在都不再來往了。

郭水姜將想法同南秀一說,南秀破天荒地第一回主動讓她去請一個人。

一聽南秀想讓自己給齊家送請帖, 郭水姜最先想到的只有齊叔良,表情頓時有點嫌棄,道:“你是想請齊叔良?他才學雖好, 也算頗有身手, 卻是個好顯擺的。”

“不是他。”南秀搖頭, “齊家有個剛回來的大少爺。”

她早派人打聽清楚了齊青長的來歷。郭水姜經她這一提醒,竟然也知道他,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想請他。”

“齊家這位大少爺生母是齊侍郎的元配夫人,母子二人好像都不太得齊侍郎喜歡。這位夫人因病過逝後,祖父祖母又將他帶去了霸州鄉下, 那裏窮山惡水的, 怕是書都沒讀過幾本吧?”

郭水姜打量著好友的神色, 玩笑道:“你讓我將他叫來, 萬一當眾丟了人,可別怪我。”

“當然不會怪你。”南秀倚在圍欄上, 反覆想著那天和齊青長相見時的場景。他的樣貌和小舅舅一點兒也不像,可就是有著一模一樣的小習慣。

郭水姜全然不知南秀心裏的驚濤駭浪,思索後又一撫掌,興奮道:“還不如以你的名義去各家邀請!”

本來她怕有些世家不給自己面子,準備借用祖母恭和郡主的名頭,現在一想何必這樣麻煩,如果直接說是太女殿下想請人赴宴,哪家敢不來?

但令她意外的是,齊青長卻回絕了。

這可不行,南秀想請的人就是他!郭水姜不死心地再度送帖相邀,接連登門的做法甚至驚動了齊家家主齊潁。

上次兒子齊叔良破壞了女皇和太女的興致,齊潁哪裏還敢再得罪太女,所以態度十分強硬,一定要齊青長前去赴宴,擺出一副他若不去就是不孝的態度。

……

近鄉情怯,說的就是當日的南秀了。

她只在水榭裏遙遙看了齊青長一眼,見今日的他身穿一件藍袍,比其餘世家公子都高一些,容貌清俊,連以俊美出名的公子善韞站在他身側都遠遠不及他。

聽侍女聲情並茂地講了閣樓裏發生的事,郭水姜笑得幾乎仰倒,等南秀采了蓮子從船上下來,連忙講給她聽:“善韞那個眼睛長在頭上的家夥可算是遇到對手了。”

“你的那個齊青長慢條斯理幾句話將他駁得面紅耳赤,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過了今日,齊家大少爺怕是要在長安城揚名了。”

善韞是郭水姜的表弟。她朝南秀眨眨眼,邀功般道:“我這是替你先考一考他才學如何。”

“他本就是個很會讀書的長相。”南秀笑起來,又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命人將她采的這些蓮子做了蓮子羹送過去。

“總覺得這話有點耳熟。”但郭水姜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其實這句話是女皇曾經用來形容辜時川的。辜時川十六歲以前忙於活命,整日刀口舔血,讀的都是四處搜羅來的雜書和兵書。但他又長了一張書生臉,更像文臣而不像武臣。後來做了大將軍,他才重新從習字學起,日日練字、日日讀書。

郭水姜又問南秀:“你將人請來了,怎麽也不去看一看?”

因為有馮溪的事在前,南秀不想再從別人身上找小舅舅的影子,覺得這樣做毫無意義,也很無趣。可如今又在齊青長身上看到這麽多同小舅舅的相似之處,若是近距離接觸了,又發現他其實並不是,應當會更加失望,甚至絕望……所以她才會一直徘徊不前。

郭水姜光是在一旁看著都替好友著急,不過她以為好友只是乍然見到齊青長這麽好看的男人忍不住春心萌動了而已,而過去對馮溪那就是一時鬼迷心竅,算不得真正的動心,如今真動起心來,哪怕是戰場殺神也成了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她是個急性子,以更衣為由暫時離開,過了一會兒,又讓下人去請南秀到後院一趟。

南秀被帶到後院的一處僻靜院落,發現院門居然還是鎖著的。

“水姜呢?”她看了一眼門上的銅鎖,又見侍女神色自然地掏出鑰匙打開門。

侍女對她笑了笑:“夫人請殿下在裏面等一等。”

推開門後侍女便飛快退下了,只留下她一人。

順著敞開的院門,南秀看到了齊青長。

他逆光站在院子裏,正微微擡頭在看花樹上的落鳥,一片花瓣正好墜在他肩頭,他擡手取下來撚在指尖細看,又像是在對著這片花瓣出神。如果不是隔著漫長分別的時光,四周景致又很陌生,南秀幾乎要深深陷入過去的回憶中了。

女皇登基後,冷宮裏年老或瘋癲的失寵妃嬪都被放了出來由宮人妥善照料,整座宮殿也隨之廢棄。南秀逃學躲進冷宮院子中最大最茂盛的一棵花樹上,最後只有辜時川成功找到了她。

辜時川站在樹下,擡起頭和她開玩笑說:“我還以為這樹上養出了什麽花木精怪,青天白日現了形。”

南秀剛直了直肩背,正想說話,結果腳下沒站穩,手臂碰落的花瓣紛紛掉在他頭上和肩膀上。他撚起一片,舉在手上對她說:“這都是你犯花神的罪證,該罰你將這些花瓣都收拾幹凈。”

後來她真的把花瓣都收起來了,然後給他做了一個荷包,因為不會繡花,就用筆在荷包上寫了個川字,結果將整個布面都染黑了。

……

南秀註意到齊青長的衣裳和來時不同。

看到她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齊青長將花瓣握進掌心低頭看了看,眼底有幾分無奈:“被人用茶潑濕了衣裳,小廝帶我來換,出來發現院門被鎖上了。”

“你怎麽這麽好騙?”南秀忍不住笑了。

齊青長沒說話。被他這麽盯著,南秀居然有些心虛,解釋說:“可不是我叫人將你騙過來的。”

又問他:“你身邊的下人呢?”

齊青長語氣不明:“被府上的人騙走了。”

聽不出他是在陳述事實,還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南秀揉撚指腹,神色間有點無措。過去馮溪很討厭她,但她並不覺得難受,因為知道自己在乎的不過是那張臉。可現在面對齊青長,她卻很怕被他討厭。

今日無疑又是一次沒能給他留下好印象的相見。

南秀事後總結了一下,認為還是自己嘴太笨了。原本可以借機在院子裏和他多說幾句話,結果看他面色冷淡,腦子立刻發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想要再見面的理由也更不好找了。齊青長不愛參加宴飲,也沒什麽朋友,所以南秀不得不絞盡腦汁創造機會和他偶遇。

她發現他經常去聽戲,光是《文水姑成仙》就聽了三遍。

登月樓的甜湯鴨他會點,但從來不吃。

而她和小舅舅到登月樓吃飯必點的一道菜就是甜湯鴨,因為她很喜歡。

他和小舅舅喜歡吃的東西一樣,不喜歡的也一樣。沒有人知道南秀發現這些後心裏有多激動,同時也愈發小心翼翼。

她對齊家大少爺的喜歡毫不加以掩飾,連女皇都有耳聞。齊家歡天喜地,尤其家主齊潁更是得意,即便齊夫人心中不滿繼子如此走運,真的能入太女的眼,可畢竟齊家上下一榮俱榮,也勉強擺出一副高興的樣子。

她親生兒子的臉還沒養好呢。那赤蟲毒雖然不會危及性命,可奇癢難耐,齊叔良的臉幾乎被自己抓爛了。

一開始齊叔良還鬧著說是齊青長害他,可查來查去,毒藥是他身邊人去買的,受不住拷打承認給齊青長下藥的也是陪他長大的小廝。

齊潁氣得要請家法,齊夫人抱住兒子哭著跪求,因為這樁事在齊府鬧得人仰馬翻。

又一日“偶遇”時,齊青長主動攔下了南秀。

他眉心輕輕皺起,看她時眼底照舊透著冷淡:“太女殿下,過去對馮公子也是如此步步緊逼麽?”

在齊青長看來,自己也不過是又一個馮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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